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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文学版权贸易

2000-08-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赵晋华 我有话说

近年来,版权贸易逐渐成为我国出版界众所瞩目的一处,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发展着。据统计,从第一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至第七届(1986年9月到1998年8月),版权贸易由97项增至4200项,展品数量由50000种增至100000种。第八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将于2000年8月30日至9月3日在中国国际展览中心举行,这仍是一个集图书贸易与版权贸易为一体,国外图书与国内图书订货并行的大型图书盛会,国内几家大的文学类出版社携带何书与会?有什么打算?近两年版权贸易方面的情况怎样等问题是记者此次采访的话题。

人民文学出版社此次主要是一些作家的全集、文集和近两年的新书,以新书为主,旧书选择那些有代表性的,如《列夫·托尔斯泰文集》、《纪伯伦全集》、王蒙的“季节”系列、“世界儿童文学丛书”、“中国儿童文学丛书”(包括冰心、叶圣陶、老舍、张天翼、严文井、陈伯吹等)、“猫头鹰学术文丛”(包括汪晖《死火重温》、解志熙《生的执着———存在主义与中国现代文学》、王乾坤《鲁迅的生命》等)、“外国古典文学名著丛书”、“中国当代散文精华”、《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30余种)、“中国文学通史系列”、《重读大师》、“画外话丛书”,新书有长篇小说《软弱》、《歇马山庄》、《藤萝花落》等。在引进版权方面,人民文学出版社一贯想买品味高、有影响的、优秀的外国文学作品,如《廊桥遗梦》(美)、《瘾》(英)、俄罗斯一些最新的作品如《百事一代》、日本川端康成的作品,新买作品有《牛津简明英国史》、《老妇还乡》、《加西亚·马尔克斯传》等。1998年买进14种,卖出10种;1999年买进8种,输出16种,输出比买进多。欧、美买的较少,对畅销书《尘埃落定》或民族性、地域色彩浓厚的小说如“京味小说”感兴趣,选择小说的角度和国内不同;台湾对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翻译作品偏爱,因为台湾的翻译力量不如内地,“世界文库”200种全部被台湾买走,另外,港、台对文化味浓、有特点的书有兴趣,如对《重读大师》(上、下册,祝勇主编)、“画外话丛书”反应不错,古典文学方面的几十种书被香港全部买走,韩国买走了《牵手》和《船月》。

作家出版社此次带来长篇小说《满州国》(迟子建)、《努尔哈赤》(林佩芬)、《对面的女孩》(张平)、《明明白白》(万方)、《残阳如雪》(向本贵)、《沉星档案》(张欣),散文类《做一回哈佛情人》、《傅雷别传》、《红颜遗事》、《圣经———从神话到历史》、《喂,有人在吗》,另外有《属于少年刘格诗的自白》、《女生日记》、《百年德性》、《天怒》、《第二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选》等。作家出版社致力于引进在国外畅销、又适合中国的书,近年来每年买进10余种,如《马语者》、《英国病人》、《苏菲的世界》、《回顾———越战的悲剧与教训》、《戴维·洛奇文集》、《立松和平文集》、《杜拉斯小说选》。被港、台及海外买走的以当代作家作品为主,当代的名家如王安忆、贾平凹、秦文君等都有书被买走,另外像《最后一个匈奴》、《私人生活》、《上海人在东京》、《失落的太阳》、《幽灵擦肩而过》、《中国民间禁忌》等也都被买走。

上海文艺出版社此次带来的基本是旧书,有工具书《语海》、《顾准全传》、《秦相李斯》、《他们的岁月》、《西方美学通史》、《留学生文学大系》、“易中天随笔集”、“现代艺术名家随笔”、“中国社会民俗史丛书”、“小说界文库”、“大上海小说丛书”、《释中国》、“学苑英华”、“跨文化丛书”、《千古好诗》、《中国食经》、《中国酒精》、《智库》、《谜库》、《中国古代文房用具》、《中国古代乐器》等,近年上海文艺出版社每年引进图书10余种,有《世界艺术史图集》(法)、《花粉屋》(德)、《海外中国名画》(台湾),还有龙应台、白先勇、余光中、席慕蓉的作品,以绘画、音乐、教材为主,小说比较少。卖出的图书以文化类、生活类为主,如余纯顺《壮士中华行》、“珍宝鉴赏丛书”、“远近丛书”、《凭海临风》、《须兰小说选》、《江南稻竹与民俗文化》、《中国鬼文化》、《东洋金银梦等》。

百花文艺出版社此次有《古玩恩仇》(赵群)、《政界》(龙志毅)、《移步不换形》(梅兰芳)、《奔腾尺幅间》(徐悲鸿)、《中国雕塑史》、《中国建筑史》(梁思成)、《林徽因文集》、《风水与城市》、《风水与建筑》、《中国传统偶像》、《少林访古》、《沙漠考古》、《消失的风俗》、《消失的职业》、《跨世纪邮票大战》、《中国建筑艺术图集》等。近年,百花文艺出版社每年约买进20种图书,有“外国名家散文丛书”、《批评的剖析》、《巴赫金对话原则》、《征服人的艺术》、《马戏团的幽灵》(俄)、《八月之光》(美)、“法国最新获奖小说”(五本)、《超越实地与模样》(日)、《生命的热情何在》(台湾)、《牛顿与科学革命》(英)、《爱因斯坦与物理学前沿》(英)等。卖出的比买进的少,主要是梁思成、林徽因的书卖给了台湾。

漓江出版社根据博览会的要求,尽量带些有可能进行版权贸易的书,有“中国年度最佳作品”12种(包括中短篇、散文、诗歌)、《尼采文集》、《淡缘浮世》、《中国起居图说二千例》、《帝王成败录》、《古器造型与纹饰》、《欧洲情爱插图》、“东山魁夷美文”、《诺贝尔文学奖辞典》、《印度味论诗学》、《中俄文字之交》等。漓江出版社近年引进的图书有30余种,有格拉斯、杜拉斯、村上春树、刘墉的作品,《高尔基传》(俄)、《人类死刑大观》(法)等,卖出的有《太平天国》、《文物鉴赏图书》、《聊斋志异评赏大成》、《古国启示录》等。

上海译文出版社主要带了君特·格拉斯的《我的世纪》和马里奥·普佐的《拒绝作证》。由于该社以出版外国翻译作品为主,和外国出版商的接触已是日常性工作,每年约买进50余种图书,卖出较少,主要将翻译作品卖给中国的台湾。

译林出版社出版业务与译文出版社相同,主要出版外国古典名著和现当代名著、大牌畅销书作家的最新作品。此次带来迈克尔·克莱顿《重返中世纪》(美)、西德尼·谢尔顿《告诉我你的梦》(美)、约翰·格里森姆《遗嘱》(美)、托马斯·哈里斯《汉尼拔》(美)、考琳·麦卡洛《特洛伊之歌》(澳)、“外国英雄史诗丛书”、“人文与社会译丛”等。译林出版社每年引进100多种图书,占全国版权购进总量的2.3%,大概是文学类出版社中最多的,每年卖出的不超过10种,像《尤利西斯》、《追忆逝水年华》、《卡拉玛佐夫兄弟》等译本均被港、台买走。

版权贸易的实质是为了使世界各国、各民族之间进行文化、科技交流,共享人类文明成果,它包含引进和输出两项内容。从以上采访情况来看,各出版社版权贸易领域还存在着很大的逆差,引进多,输出少,海外出版商对中国文学类出版社的兴趣主要集中在文化类、实用类、民俗类的图书上,中国的港、台购买的几乎都是内地出版的翻译作品和传统文化方面的书,局限性很明显。上海文艺出版社说,80年代初改革开放不久时,中国内地一大批作家厚积薄发,出现了很多好作品,当时被海外买走了不少。90年代后期,作者浮躁,拿不出好作品,出版社后继乏力,出版资源开发不够,输出版权少于引进。百花文艺出版社和漓江出版社认为,由于不了解国外的出版情况,买进后又觉得不能用,有时为了维持出版社的品牌、维持社会占有量而引进,结果并不理想,希望和效果之间有很大差距。有时在国外参加书市,对我们的书感兴趣的留学生或懂中文的人会买几本,但零售可以,不谈版权贸易。现在版权贸易的地位在出版社越来越重要,但经济收益如何,就不好说。人民文学出版社认为,国外的出版思路和国内不同,和版权相关的所有知识产权他们都看重,我们以前只看重纸介,眼界不宽,信息少,对市场的把握不准,但局面正在慢慢打开,以前是把图书当文化作,现在是当商品、贸易在作,有这样一种变化。上海译文出版社和南京的译林出版社说,国外出版商越来越看好中国市场,他们知道国内出版社之间竞争激烈,要价也越来越高,待价而沽,好书以前集中在两家,现在很分散,想买的作品买不到,越来越难做了。翻译作品好销,大家都在做,而翻译的质量越来越差,有的出版社没有外文编辑,引进之后翻译不好,造成坏影响。在版权贸易中树立起自己的形象和信誉的出版社还不多。(此次哈里·波特的中文版权能够落入人民文学出版社和它良好的声誉和形象有关。)中国文学的外文销售渠道不畅,国外知道中国文学的人很少。此外,国内外汇审批管理手续繁琐,没有考虑版权贸易的特点,本来所付的版税并不多,而为此投入的人力、精力、工作量相当大,让出版社为难,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每次审批令人无法忍受,希望管理部门简化手续。

版权贸易在欧洲已有200余年的历史,规范的、成熟的版权市场早已形成,而我国才刚刚起步。作家出版社认为,在版权贸易中,从国外引进图书时要注意适合中国人的欣赏习惯和避免“拣到篮里就是菜”的心理,否则造成选题失误。在中国属于空白的品种,要优先引进。另外,在引进国外图书的同时,要引进国外市场的操作理念,不光引进,还要做好,《马语者》和《英国病人》发行达到20多万和10多万,引起国外注意,出版商会主动找上门来。最后,还要讲信誉、遵守行规,印多少书,付多少版税,这样才能合作愉快。和国外出版社的合作不一定是单本书的合作,应该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每月互通信息,这样就能学到对方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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